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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 脸 鸟

学校三面环山,正门是一马平川的田野,四季鸟鸣不绝。看书累了,或者被鸟唱撩拨得心猿意马时,就到窗前看外面,除了树,看的多的是鸟——小鸟。

小鸟中最多的是白脸鸟。它们个头比麻雀略小,穿着质地考究的黑大氅,黑亮得像黑云纱,一撮白毛服帖地立在头顶,像半只簇新的白乒乓球扣在脑袋上,更好玩的是,它的脸颊白如梨花,梨花上还漾着笑窝——此鸟会笑。

白脸鸟喜欢在草坪上像小鸡雏一样走路,不慌不忙,仿佛草坪是它们家院子。几只鸟结伴同行时,会“哔哩哔哩”地说个不停,脖子一伸一缩,转转、顿顿,似乎草坪里有啄不尽的美味佳肴。它们翅膀上的白弧像两个粗粗的大对号,我看着那大对号就会笑得停不下来:真是自信啊,把对号印在身上,意味着永不言败?有时,我会情不自禁地和它们打招呼:“白脸,过来,过来。”一支小部队的鸟会作短暂立定,歪着脑袋,侧目,每只眼里都是天真无邪的问号。须臾,又胜似闲庭信步,继续它们刚才的话题,继续啄虫子。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有那么多的话。有形单影只散步的,阳光吻着大地,它走走停停,声声“哔哩”,清亮得像露珠在喉间弹到舌尖,和着其它鸟的吹拉弹唱,一点没有顾影自怜的样。

忽然,树上有“哔哩哔哩”“啾啾啾啾”声雨点样洒落下来,草坪上的独行侠抬头凝望,一朵黑白的花突然盛开,这朵花一闪,隐在大香樟的浓密枝叶间不见了。大香樟树上掀起如潮歌声,似乎每一片叶子都能唱歌。

白脸鸟从高树上落到草坪时,就像一枝黑白箭“嗖”地射下,落地即走,毫不迟疑。那么高速稳刹车,要是人,非摔得头破血流不可。它们有时很急促地扇动翅膀,在空中飞成一朵朵灵动的花,翅尖上星星点点,那是太阳的光辉。它们飞到哪里,歌声就洒落哪里。我从没见哪一只鸟愁眉苦脸,无论阴雨绵绵,丽日风和,还是春暖花开,飞雪飘零,鸟总是热情洋溢地迎送晨昏。

办公室外侧墙头有一棵桂树,几根枝在门外探头探脑,几只黑白鸟抓着树枝,伸头看屋内,还从枝腰一跳一跳,跳到枝梢,纤细的枝颤动不止。鸟就在那颤动的枝上侧目与我对视,絮絮叨叨,它们还不时互相对望,又一起伸长脖子朝门口叫。排笔一样的尾,饱蘸了墨一样,一翘一翘。它们是向我问好,还是在礼赞自然,我听不懂,真惭愧。我索性做木头人,怕惊飞了它们,木头人就木头人吧。(李凤仙)

来源:安庆晚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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