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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的紫薇

雨过天晴,极其凉爽,几片白云像清洗过似的,在湛蓝的天空自由舒展。这样的清晨,适宜早起漫步,在雨后的花园里,不经意间就邂逅了几树花儿。只见那花儿一串串、一簇簇,紫红色的,紫蓝色的,粉红色的,白色的,密集绽放着。圆锥形花簇,在枝头火辣辣地燃烧着,粲然夺目。于是,清晨的明净里,便多了几分跃动。原来是紫薇,古人这般描述:“紫薇之花,虽则六出,不类他花,其瓣生细爪为柄,微连萼上,瓣又多礼,无风自动,其态妖媚。”

花木家族里,紫薇属于小家碧玉,枝干屈曲,尽显“骨干”之风。有人称其“饱饭花”,不知何故。 岁轻的紫薇,年年生表皮,年年自行脱落,褐色树皮剥落后,光滑洁净。年老的紫薇,树身不复生表皮,筋脉挺露,莹滑光洁。《酉阳杂俎》里说:“紫薇,北人呼为猴郎达树,谓其无皮,猿不能捷也。”这话,有夸张的成分。

紫薇花期长,四五月始花,开谢接续,可至八九月。盛夏时节,大街小巷,庭院内外,到处可见紫薇在夏风里摇曳生姿。一朵朵小花,一个个花球球,在碧绿的枝头上,笑得千娇百媚,争奇斗艳。“紫薇开最久,烂漫十旬期。夏日逾秋序,新花续放枝。楚云轻掩冉,蜀锦碎参差。卧对山窗下,犹堪比凤池。”这是明朝薛蕙说的。而南宋杨万里却说:“似痴如醉弱还佳,露压风欺分外斜。谁道花无红百日,紫薇长放半年花。”倘若他们生在一个朝代,说不定会来一场辩论的。

《学圃余疏》上说:“紫薇有四种,红、紫、淡红、白,紫却是正色。”植物学上有分类,常见的栽培品种,有大花紫薇、银薇、翠薇、红薇。大花紫薇,重在个头,紫红色或淡紫色;银薇,花如其名,花白色或微带淡紫蓝色,枝和叶浅绿色;翠薇,突出的是翠绿叶色,花呈紫色,或稍带蓝色;红薇,强项在花色,花粉红、大红、火红至紫红色。花瓣蓝色的翠薇,视为最佳。

南宋陈景沂这样称赞:“花之圣,今古凡花,词人尚作词称庆,紫薇名盛,似得花之圣。”因老子西出函谷关,紫气东来,道家崇尚紫色,视其为吉祥仙树。“紫薇花开,富贵自然来”,这句民间俗语,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
在唐朝,一次更名,奠定了紫薇的高贵地位。“开元元年,改中书省曰紫微省,中书令曰紫微令。”紫微与紫薇音同,宫廷种植紫薇,再恰当不过。“职在内庭宫阙下,厅前皆种紫薇花”,由此蔚为大观。杜牧做过中书舍人,有“杜紫微”之称。“晓迎秋露一枝新,不占园中最上春。桃李无言又何在,向风偏笑艳阳人。”他用桃李的花时花期,反衬紫薇的淡雅高洁。清寒的冬日,紫薇花谢叶落,只剩下缄默的树干,枯瘦的枝条,挺立向天,显出水墨画的神韵。紫薇、茶花、南天竹、六月雪等,十八种花木被誉为“十八学士”。居首的紫薇花,被视为“官样花”。陆游有诗云:“钟鼓楼前官样花,谁令流落到天涯。”

“禁中五月紫薇树,阁后近闻都著花;薄薄嫩肤搔鸟爪,离离碎叶剪晨霞。”北宋定都开封后,也在宫廷中广种紫薇。紫薇花开满树,艳丽如霞,故当时又称“满堂红”。“满堂红”之名,或出自宋代王十朋之手。他这样写过:“盛夏绿遮眼,此花红满堂。”《群芳谱》中也有言:“一枝数颖,一颖数花,每微风至,妖娇颤动,舞燕惊鸿,未足为喻。”

让人颇感兴趣的是,这般高贵的花儿,也有呆萌之处。《群芳谱》云:“以手爪其肤,彻顶动摇,故名‘怕痒花’。”“紫薇花开百日红,轻抚树干全树动。”用手去轻轻抚摸树干,花枝花团会微微颤抖,好像被挠痒痒的孩子在躲闪。难怪,梅尧臣会说,紫薇“薄肤痒不胜轻爪”。陈维崧则说:“一树曈昽照画梁,莲衣相映斗红妆。才试麻姑纤鸟爪,袅袅,无风娇影自轻飏。”把紫薇的这一习性,刻画得淋漓尽致。

据说,紫薇花的花语,是沉迷的爱。它究竟是让谁沉迷呢,还是让谁付出呢?这,就像白居易的诗句:“一丛暗淡将何比,浅碧笼裙衬紫巾。”看到这一树花,谁在问,谁来答,已然不重要了。(任崇喜)

原标题:盛夏的紫薇

来源:安庆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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