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南省浏阳市榴花岭上有一棵古银杏树,一直无缘识得。不久前的一个星期天,我邀上几个朋友,特意前往。
这是一个向阳的山坡,银杏树不是一棵,而是一群。两棵古老的银杏树干粗壮,均要七八个人才能合抱,树高约30米,树皮粗糙,沟沟壑壑地隆起。两棵银杏树一棵略粗,另一棵略小。树干上均系着绿色的古树保护牌,上面写着树名和树龄。大的那棵树龄3350年,小的树龄1300年。树干3米多高的地方开枝,枝条大的有水桶粗,小的也有胳膊粗。由于挨得近,枝条互相交织。遒劲的枝条上,喷涌出绿色的叶,将整个山坡盖得严严实实。银杏的叶子格外灵巧可爱,像一把把小扇,叶脉比叶子颜色略深,一丝丝从蒂部散开,那色彩翠中带蓝,绿中带黄,让我笨拙的笔无法描绘,只感叹自然界这位巧匠的神奇。特别令人称奇的是,从右边这棵树斜生出一枝,连接到了相距10多米远的另一棵树上。我反复观察,没看明白到底是两棵树分别长出的树枝连到了一起,还是这一棵的枝插到另一棵里了,好像它们生来就是这样,枝连着枝,手牵着手。
“这是一棵连理树”,有朋友感叹。
“这是夫妻树”,有人肯定地说。
人世间有恩爱夫妻,金婚银婚钻石婚,白头到老不分开,难道自然界也有这类恩爱的夫妻树吗?
离这两棵树10多米的地方,有一棵树龄在百年以上的银杏,两人合抱粗,枝繁叶茂,放在别的地方应该也算是古树了,但在这两棵大树旁,就显得年轻,充其量是“树儿子”。虽然是“树儿子”,但保护牌上写的树龄也有230年了。不远处还有两棵碗口粗的银杏树,我们称它为“树孙子”了。
古树是有记忆的,是活着的生命史。岁月丰歉,风霜雷电,古树都会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记录;哪怕是谁在树上砍了一刀一斧,古树就会在那里渗出血,鼓出结,好像要记住生存的不易。只有爱树的人才看得出,只有对树有感情的人才读得懂。眼前的这些古树,也许就见证了那些往事,在它的某圈年轮里就有凸凹不平的纹路留下印记。
人类与树历来是分不开的,或者说人类从来就离不开树,上古时代为防止野兽袭击,人类栖身树上,称为有巢氏。是树给人遮风挡雨,躲避猛兽,现代人更是离不开树。我们无法想像,没有树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。然而,一些人却从不知道爱惜树、保护树。大炼钢铁时代,山上的大树绝大多数化为灰烬,而祠堂庙宇内的古树也难逃厄运,剩下的古树真是死里逃生,命运多舛。眼前的这几棵古杏树能够挺立在此,实属不易。
我仰望着古银杏树,久久地,表达我的敬意,也表达我的祝福。(洪佑良)
来源:中国绿色时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