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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年雪里

前几日,到外地出差,天气预报说,要下雪了。果不然,雪花如期而至,开始,似不专心地打探下人间,有一片没一片地于空中飘下。时间不长,风势渐长,雪花大了,密了,像撕碎的棉絮,很用力地抛撒起来。

办事途中有所小学,在一片居民楼的背风处。远远地,孩子们的嬉闹声传入耳中,隔着栅栏,那些穿过甬道进入校园的孩子,一下子在操场上四散开,他们笑着,跳着,一张张小脸仰望着天空,睁大着眼睛,小手张开着。我感动于他们的无邪和忘情,开心于孩子们的开心,站在栅栏外,看着雪中这一场嬉闹。有一个小男孩在我附近,边仰着头,边小跑着,因为不看方向,步子有些不周正。我喊到:“小朋友,在看什么呀!”“看雪花呀!”“看到了吗?什么样子?”“看到了,就是雪花的样子啊,你看!你看!”小男孩兴奋地跳动着,小手在空中欢快地舞动。是啊,在孩子纯净的目光中,雪花是没有任何修饰的,它冰冰凉凉,洁白无瑕,那么神奇地自天空袅袅婷婷而下,落在掌心,甚至来不及看清它的模样。操场上的孩子们越来越多,有孩子在低凹处收集一小捧雪,略攥,然后,猛地抛向小伙伴,惊吓者缩了缩脖子哈哈大笑。我也笑了,竟也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冰凉。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,那种心底的凉意来自久远的孩童时代了。

春花,秋月,夏雨,冬雪,四季用最淳朴的方式来表达对大自然的一往情深。寒冬,无边落叶萧萧下,万物以“收”的方式,蕴藏着能量,期待着又一个春暖花开。盼着盼着,雪来了,轻轻柔柔地自空中而下,倒是爱惹事的寒风,呜呜地东吹西卷,搅了雪花的风情。雪花从不介意,或左右摇曳,或原地回旋,反倒把天空当作自己的舞台。

雪天,城市里依然有车,有人,有喧哗。乡村却是寂静得连鸡鸭的影子都没有,一口口野塘结着厚厚的冰,虽冷,却被一个个孩子记挂在心,趁着爹妈不注意,就蹿到塘边,用石子“打溜溜”。有胆大者,一只脚试探着冰的薄厚,希望能就此滑到塘心。往往,一脚跺下,冰成射线状裂开,“滋滋”怪响,又吓得缩了回来。围观的孩子们撺掇着哄闹着,他们想借别人的勇敢,成全自己善斗的心。一个,两个,小屁孩们顺着叫喊声不断地从家逃将出来,冰天雪地没有阻止孩子们的闹腾,却成了他们嬉乐的由头——滋生在大自然中的快乐,就是这么简单。

雪越下越大。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”,雪像一只无形的手,抹白了天空,抹白了大地。庄户人家的窗棂已成粗粗的白色雪条,门开着,闲着的农人斜倚着门框,缩笼着手,笑意盈盈地感叹,“下吧,下吧,‘今冬麦盖三层被,来年枕着馒头睡’。”脚边的狗狗仿佛解心意似的,兴奋地摇着尾巴,顺着农人的目光,也朝着庄稼地的方向望去,偶尔,还会“呜”地低唱一声。

雪有自己的原乡,南方并不是白雪的留足之地。上学时期,我家离校最近,放寒假了,校园冷清许多,我去图书馆还书,也准备着离校。突然,身边跑过一人,我喊道,“怎么还不回家?”“我在等雪!我还没看过雪花呢!”是班上的“小广东”!小小的个子,单薄的衣衫,双手抱胸,迎着寒风,朝宿舍楼跑去。我笑了,那几日气温陡降,说是要下雪的。青春时期的浪漫与憧憬总是一个接一个,那次,我已记不清雪来了没有,或许,“小广东”如愿了,他见过的第一场雪,真的是飘在校园里。(周芳)

来源:合肥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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