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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娆的叶子花

在合肥,通常见到的叶子花,大多养在花盆里,或者栽在背风向阳的院子里,囿于环境,有雨无风,格局都不甚可观。有一年春上跟朋友到福建,在福州下火车后,沿着闽江南侧的山道驱车上行,一路的景色是“江碧鸟逾白,山青花欲燃”。看窗外,远远近近山花烂漫,一问方知是大名鼎鼎的叶子花。以往我们接触到的那些盆栽的叶子花,基本上是红色或紫红色的,而眼前的色彩,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,尤其是橙黄色与乳白色,与红紫交相辉映,放在青绿山水的大背景中,显得嵚崎磊落,分外妖娆。

回到长江之北的合肥,那样的大场面、大色块,自然是无福消受了,但“小”只要与“巧”勾兑得法,同样能获得楚楚动人的效果。我到过一些私家庭院,别的不说,单是叶子花布置妥帖的,要数“就花居”了。主人依据藤本攀援的习性,让叶子花贴墙而攀,缘门而垂,本是普通的门楣,以花迎宾,以花送客,那种情调,真的像“寻常一样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”一般玄妙。花叶、院墙、门楣的布置,虽是人为,宛若天成,体现了主人的诗意与匠心。

叶子花的原产地在南美的巴西,传入我国后,颇受欢迎,美其名曰:三角梅。对于这种花,通常有两个想不到。一是它的科属,完全想不到归于紫茉莉门下,没有办法,这是它的生物学特征所决定的;二是它的名字,有点不伦不类,植株上形似花瓣的部分,其实是苞片。什么是苞片呢?苞片是叶的变态,是用以承托花或花序的形状不同的叶状或鳞片状器官。苞片是叶的变异,但不是叶子,我们叫它叶子花,是因为那三片大而艳丽的苞片,看上去像叶片而已。叶子花的花小,不醒目,只有用放大镜观察,才能分辨得清清楚楚。

从福建归来的第三年,又有攀枝花之旅。攀枝花地处横断山脉北端,得天时地利,冬暖,四季不分明,那里的朋友对我说:“此地有二花,高者攀枝花,低者叶子花。”攀枝花即木棉,就是舒婷《致橡树》里所说的“根,紧握在地下;叶,相触在云里”的那种花树;叶子花随处可见,在攀枝花是一年开到头的。朋友文集里有一篇专门写叶子花的短文,她说她的老家在成都平原的崇州,父亲是个画家,来攀枝花探亲,与叶子花不期而遇,便截了九段壮枝,带回崇州扦插,准备分送亲友,岂料仅一枝幸存。电话问女儿,回说这里随便截一枝,埋进土里,用脚踩实,不消一月,便生机盎然。父问:所以然者何?女曰:不是水土异也,是气候不同。在宾馆里读罢朋友这段饶有风趣的文字,忍俊不禁。恰好朋友过来,邀我去看金沙江,顺带观赏岸边的叶子花。看了一丛又一丛,远近高低各不同;走过一湾又一湾,江花江草沐江风。看着看着,竟觉得朋友是一株能走动的叶子花。本是成都平原人,在老家,她可能会长成一株蜀葵,又或是杜鹃花,但她却把根扎在万山丛中的攀枝花,上班、家务、写诗、作画,她终于成了一株叶子花,花开花落,无冬无夏,平淡妖娆。

我从攀枝花带回一段叶子花的截枝,是朋友特地为我准备的,到家后即行扦插,居然生了根,发出芽,苞片是朱红色,一派淡妆浓抹气象。放在窗台上,回眸一望,恍如朋友倚南窗以寄傲。(程耀恺)

原标题:妖娆的叶子花 

来源:新安晚报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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